看见季妩与麻姑她们便唤了起来。
季妩抬头含笑看着她们。
她们匆匆走到季妩身旁,红着眼眶看着她们几个人哽咽的说道“娇娇,你们没事吧!”
“没事。”季妩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说道。
她从麻姑手中拿过衣裙递给冬雪说道“姑与婆婆她们受了伤,你们拿些金疮药送到祠堂。”
“是娇娇。”见季妩安好,她们总算放下心来。
眼见就要到用午饭的时候了。
季妩为麻姑与赵婆子涂过药之后,主仆三个人跪在祠堂中。
季妩还想着她们怕是没有午饭吃了,毕竟她们是在这里受罚。
怎料,过了一会魏氏便派人给她们送来午饭,有四菜一汤颇为丰盛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呢!
季蔓出门的时候,账房给她支了五百两银子,她在街上转悠了一圈,随意买了一些东西便回去了。
她带着阿瑶与阿乔才进了大门。
王氏身旁的婢女连翘便上前对着季蔓盈盈一福说道“主母请姨娘过去一趟。”
季蔓微微一怔,前些日子她身子不好忙着养病,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,她也就没有想起去给王氏请安的事,再说了如徐家这种大家族,姬妾众多只有初一与十五才用去给主母问安。
这一不是初一,二不是十五的,王氏为何突然要见她?
“是。”纵然满腹疑问,季蔓还是点头说道。
连翘领着季蔓去了王氏的院子,王氏的院子与徐宏所居的院子只隔了一堵墙,徐宏的院子之后便是她们这些姬妾的院子了。
春风拂面,这会日头不小晒得人暖洋洋的。
季蔓这是第一次来王氏的院子。
王氏的院子大的超乎她的想象,院中回廊弯曲,小桥流水,亭台楼阁重重叠叠,院子里有一大片人工湖,夏荷已经冒出了头,花园里已经盛开了许多花,季蔓从未见过都叫不出名字来。
“你在这里候着,奴进去禀告主母。”季蔓以为连翘会领着她直接进去,怎料连翘竟让她在院子里候着。
离王氏的房门还有十数步远。
太阳晒得季蔓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不过片刻连翘便出来了,她对着季蔓盈盈一福说道“主母此刻正在用午膳,还请姨娘稍等片刻。”
她都这样说了,季蔓还能说什么,她只能含笑说道“是。”
她饥肠辘辘的领着阿瑶与阿乔在太阳底下站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,王氏房中的婢女进进出出的,她们一个个手中皆端着碗碟,可见王氏已经用过午饭了。
季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。
果然,连翘走了出去,季蔓兴冲冲笑着迎了上去“这位姐姐,可是主母唤妾进去?”
在她的注视下,连翘淡淡的看着她说道“主母是用过午饭了,可主母还要午睡。”
“那妾要等到几时?”自古等待最是磨人,季蔓已经没有耐心了。
“自然要等到主母午睡醒来。”连翘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季蔓的脸瞬间垮了下去。
虽然季家不如徐家地位显赫家大业大,可她从小便被人秦氏与季伯言捧在手心,那里受过这种罪,纵然她心有不愿,偏偏还不能反驳,谁让人家是主母,而她不过一个妾室呢!
“是。”季蔓垂眸说道。
怎料连翘看着她接着又道“主母还说了,让你跪着等。”
季蔓徒然朝连翘看去,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。
“怎的姨娘想违抗主母的命令吗?”连翘下颚微抬,她冷眼看着季蔓。
“妾不敢。”季蔓瞬间敛尽脸上的表情,她缓缓跪了下去。
阿瑶与阿乔也跟着她跪在地上。
连翘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进了王氏的屋子。
王氏正在饮清茶,她抬头朝连翘说道“看着她,让她好好的跪着。”
“是主母。”连翘盈盈一福。
王氏放下手中的茶盏,余婆子扶着她上了榻,替她盖好锦被,轻手轻脚的放下床榻四周的帷帐。
屋里燃了安神香。
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,跪了没有多久季蔓便忍不住打起盹来,她又累又饿不说,昨晚徐宏还折腾了她一宿。
阿瑶与阿乔跟着季蔓也没吃过什么苦,两个人也有些坚持不住了。
“姨娘!”就在季蔓昏昏欲睡的时候,余婆子声音一高。
季蔓瞬间惊醒了,她看着余婆子问道“可是主母睡醒了?”
余婆子淡淡的看着季蔓说道“未曾。”
季蔓的腿已经又酸又疼,她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腿。
余婆子面色一沉看着季蔓说道“请姨娘跪好等主母。”
季蔓当下收回了手,她看了余婆子一眼恭恭敬敬的跪好,再不敢有半分懈怠。
她本以为她跪好了,余婆子也就离开了。
怎料,余婆子站在她面前不走了,显然是来看她的。
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时辰。
这一个时辰对季蔓来说格外的漫长。
方才有太阳的时候还暖洋洋的,这会没有阳光是又阴又冷,季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她的腿已经没有一点知觉了。
王氏还没有醒。
于婆子寸步不离的看着她,她脊背挺直的跪着,不敢有丝毫的松懈。
阿瑶与阿乔亦是如此。
这一刻,季蔓才深刻的体会到身为妾室的悲哀。
她知道徐宏在府中,府中发生的事徐宏怎会不知,她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,说不定徐宏会来救她。
可她等啊等,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,徐宏都没有来救她不说,王氏已经醒了却依旧没有让她进去。
天越来越冷,季蔓冻得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“娇娇……”阿瑶与阿乔看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,她们原以为到这里是来享福的。
季蔓冻得两颊绯红,她扭头看了阿瑶与阿乔一眼说道“我没事。”
不过是跪上几个时辰,她还死不了。
季妩还以为要在祠堂中跪上一夜。
怎料,天一暗,阮婆子便走了进来,她伸手就去扶季妩“娇娇已经够了,主母让你们回去。”
魏氏并未让人给她们准备笔墨,所以她们并没有抄写家规。
麻姑与赵婆子对视了一眼。